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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弃她,这些年都是她为儿子托底打算,儿子不能一遇上事,就起念休妻,这非君子之道,儿子宁愿……宁愿……”终究是不敢说出那两个字来。
头磕的咚咚响。
崔元逸就不说话了,拂着茶碗开始喝茶,崔闾眼皮嗖嗖直跳,几次想拿茶碗砸他,奈何这是他亲手教出来的长子,用这法子来前后围堵他,就起着先封了他怒急失言的后路,堵了他把老二一家子往死里罚的念头。
这么不惜引火烧身的,也是他作为长兄的手足相护之情了,崔闾看的懂,他也知道崔闾看懂了,就更加有恃无恐的挺直了腰,与老爷子眼对眼,脸对脸的僵持着。
崔闾咚的一声放了茶盏,冲着他怒道,“行了,这么唱念作打的,回头叫老二摆酒请你吃席吧!”
崔元逸立即弃了茶盖,扶着桌角就跪了下来,眉眼舒展,冲着崔闾笑道,“谢谢爹,非是儿子袒护二弟两口子,实在是他们本身无错,也是受牵累一方,您大人有大量,再容他们一次,回头带回来我让吴氏好好管教管教孙氏,禁她三年不许回娘家探亲,好不好?”
崔仲浩脑袋都懵了,晕头晕脑的被吴方搀起身,就听路过他身边的大哥道,“跟上,去府城。”
孙氏用老爷子给她的私房银子,买了好几万的盐角子,他没说透,可凭老爷子的精明,哪还猜不到呢?不过是虑着底下的孙子孙女,一时没下定决心而已,现叫他这么一扭一拐的,气也就散了,事后顶多罚点家法,不会真拿孙氏怎么样的。
崔仲浩扶着脑袋跟上车,缩在马车一角,大气都不敢喘,连他大哥递过来的帕子都没敢接,直到崔闾出声,“把脸擦干净了,一会儿进了府城还要见人,别叫人以为我崔氏的儿孙这么不济事,把精神打起来。”
一行人连连催马,终于赶在将近午时进了府城,结果,就在城门口处,见到了被绑成一溜,往府衙监牢里移交的私盐贩子们,孙氏一家老少全捆在其中,崔仲浩一眼瞧见了裹在人群里,踉跄着被推搡的差点摔倒的媳妇,急的差点要从车上跳下去。
还是崔元逸按住了他,一行人排着队的,往城门里进,那拴着的一群犯人全撵了往边上,贴墙根站着,得等他们的马车进去后,再行驱赶。
崔元逸递出了毕衡给的府令,那边城门卫拎着把大刀跑过来,一叠声的冲着马车里面叫,“是不是崔老爷到了?滙渠崔大老爷?”
崔闾掀了车帘露出脸来,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城门卫瞬间脸上跟开了花般,连连鞠躬,“哎呀哎呀,可算是把您盼来了,毕大人都问了好几回了,您再不来,小的们都要跟着吃瓜落了。”
说着一回头,挥着手冲手下人道,“快快,来两个人把路障挪开,个不长眼的,没见着崔大老爷的车驾过来了么?还愣着干什么,快着点,把前面人疏散开,别堵着路了。”
崔闾等他声落后,才道,“不用这般麻烦,我们按序入内就好,不急这一时……”
说着,便示意长子给那城卫递了个荷包。
崔仲浩声气都不敢喘了,靠墙根站着的孙氏眼睛亮了后,又跟着灰暗欲躲,一副羞愤之色。
崔闾不动声色的往孙氏当家人那边看了看,尔后路障被移,他们的马车被以最快的速度放了行。
毕衡一脑袋冒烟的等来了崔闾,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张嘴就问,“你那亲家怎么回事?你想好折了么?”
崔闾按住了他焦躁伸来的胳膊,沉声道,“按律按章办就是了,我这边不枉法徇私。”
崔仲浩一听就急了,但肩膀立即被大哥崔元逸按住了,并用眼神示意他等一等。
果然,就又听他爹道,“他们家的族地和私田也不少,听闻你们主上一向主张分田到户,我那边目前正在落实,他们家那边,回头,我跟那孙老头谈谈,他若肯舍了家中田地,你们在量刑上,当有否能宽容一二?”
毕衡一拍手,回头就叫了手下道,“去把王将军和娄大人叫过来,正好……”
说着咬牙切齿道,“那些私盐贩子肯定名下都有田地,正好趁着这机会,全分了去,想要活命,就得把田全交出来。”
崔闾点头,笑的一脸和蔼,一副万事了结的样子。
崔仲浩头一次近距离,感受到了他爹的腹黑,两三句话的功夫,就将他老岳父家的底子全给起了,回头都用不着想,他岳母的眼泪指定能淹死人。
他其实没想到更深处,毕衡和王听澜他们谁不想利用这机会实话均田呢?可一想到之后的阻力,和民义,凭他们这些人,根本弹压不住,可崔闾表了态,就表示,他一但坐上江州府府台位后,第一项利民之策,就是土改。
位置决定思想,他真是摸准了上面的脉膊,江州府台位非他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