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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室狭小,唯一的窗也被封得密不透风,目之所及只有一张窄床和一盏铜制烛台
火光摇曳,映在林羡玉的眸子里。
他担忧地望向赫连洲。
大概是赫连洲一次又一次的妥协,让他忘了赫连洲原本是个怎样危险的存在。他丝毫看不出赫连洲眼中燃烧的渴火,还不知凶险、不知死活地主动倾身过去,额头贴着额头,长而翘的睫毛拂过赫连洲的眼睑,像翩跹的蝶翅。赫连洲募然想起他那些花里胡哨的衣裳,又想起那日在苍门关,他穿着一袭艳色的红氅闯进朔北的大漠,如果那日没有救他...会不会有遗憾?
赫连洲的呼吸更重了些
可林羡玉浑然不觉,感觉到额头滚烫之后,他惊呼道:“赫连洲,你在发烧!‘
说罢就要跑出去喊郎中,可是赫连洲死死攥着他的手腕。林羡玉吃痛,嗓音瞬间变得委屈:“好疼啊,你放开我。他毫不设防地站在赫连洲两腿之间,因为挣扎,身子不稳,几次踉跄坐到赫连洲的腿上,自觉狼狈,又无处着力,只能撑着赫连洲站起来。温热的掌心贴着赫连洲的胸膛,揪住肩头的薄衣,稍一用力,指尖便沾了血,吓得他仓惶跌回赫连洲怀中。”赫连洲,你不要吓我。
他又要流泪,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掉下来,看起来比赫连洲这个受伤之人还要可怜,他哽咽着间:“你到底怎么了?赫连洲被他问得怔愣。
怎么了?不过是为了保护他的母妃,服了皇后送来的毒药,往后每年暑热来临时都要体会一次这诅咒般的生不如死。身体里像生了无数只虫蚁,啃食他的五脏六腑,又像往他的心口塞了一只火球,灼烧他仅存的意志。他想发泄,也需要发泄,但他从记事起便被教导无欲则刚。尚未学字,先学会了克制。
最承受不住的时候,他就躲在这间与世隔绝的禁室里,用匕首刺肩,极致的痛感能使他清醒,流血越多,越是畅快轻松。"没事,陈年旧疾,不用请郎中。”赫连洲勉强冷静下来,他用了些力气,猛然将林羡玉推开,哑声说:“天不早了,回房睡吧。“林羡玉却缠了上来,满心担忧地问:“你不要逞强,陈年旧疾也不能强忍着,到底是什么病,郎中怎么说?你告诉我好不好?他在赫连洲耳边絮絮叨叨,搅得赫连洲心烦意乱,只想赶他走,“你不该盼我好,和亲书上写明了夫死可归,你该盼着我早点死。林羡玉愣在原地
赫连洲也意识到自己把话说重了,别开脸,漠声说:“出去。
良久之后,他听到林羡玉的哭声:“你怎么这么讨厌啊?为什么总说这样的话?
赫连洲顿时慌了神,
他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对林羡玉说重话。林羡玉那样吃不了北境寒苦的人,将来一有机会就会离开的,北祁相隔万里又势同水火,分开后他们必然形同陌路,此生不见。既然注定要分开,不如就当王府添了两双筷子,平日里顺带着看管他,陪他说说话,交集应止于此,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受控制了?他几次斥责林羡玉逾矩,到底是在提醒林羡玉,还是在提醒他自己?
他下意识去抓林羡玉的手臂,林羡玉用力挥开,怒道:“你别以为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你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我就是寄人篱下所以曲意逢迎,你懂不懂?我就是想让你送我回祁国,所以才会容忍你.....赫连洲的心刚要凉半截,又听见林羡玉哽咽着说:“听见了吗?你以为就你会说重话?本世子要是说起重话来,比你凶一百倍。他自以为是凶狠威胁
赫连洲却听得怔怔
林羡玉总是让他心软,明明是最娇气的、无忧无虑泡在糖水里长大的小世子,来到陌生的地方,被敌人呼来喝去,吃不爱吃的东西、被批评、被禁足,到头来还是心怀良善。赫连洲想:他终于明白心里那份难以言明的情绪是什么了,应该是喜欢
过往二十七年里他未曾体验过这种情绪
哪怕林羡玉说的是“朋友”,哪怕他完全没开窍,根本不懂赫连洲眼里的意思,可是赫连洲的心脏还是不断鼓胀,直到破开一个口子,一只四处乱撞的小蝴蝶飞了进去。
他想,他这辈子都很难忘记林羡玉了
林羡玉的委屈劲还没过,揪着赫连洲的袖口,抽噎着命令:“你把刚刚那句话收回,听到没有?本世子命你立即收回!‘赫连洲早就习惯了他的眼泪,但不知为何这一次他的眼泪像是热油溅入火堆,把赫连洲的心火引得更盛。就在这时,一阵夜风钻进门缝,吹动烛光,禁室里忽明忽暗,赫连洲骤然收紧手臂,另一只手护着林羡玉的脑袋,翻身将他压在床上,林羡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赫连洲压上来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左右看了看,又茫然地望向赫连洲
此刻在赫连洲的眼里,看到他一头乌发铺散在床上,明眸皓齿,胭红的唇瓣微张着,有一种不自知的娇俏,只是眼神依旧懵懂。赫连洲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像伺伏的兽。
渐渐地,林羡玉察觉到了异样,他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眸,在赫连洲的禁锢中动了动身子
可是赫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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