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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门不见,娘子没有办法,就带着我想要逃出长安,结果在最后一刻被卢元礼追上,我去向裴家阿郎求救,等裴阿郎赶过去时,卢元礼被人斩了右手昏倒在地,娘子不见了。她话没说完,窦晏平已经一叠声地叫道:“备马,备马!”
根本等不及,飞跑着就往马厩去,这么长久的疑惑焦虑此刻终于真相大白,母亲根本没同意这件事,当初那些说辞只是为了哄骗他来剑南,甚至卢元礼也很有可能与此有关,不然怎么会那么巧,他刚走卢元礼就去闹事,卢元礼怎么笃定郡主府不会替她撑腰?一霎时痛惜懊悔,又涌起深沉的愤怒,怪不得窦约一去无有回音,怪不得他派回去那么多人,一到长安就石沉大海,必定都是被母亲拦住了吧。她有什么不满冲着他来就好,为什么要欺辱一个弱女子?她现在在哪里?若是她有什么闪失,他这一辈子,绝不会原谅母亲!窦晏平紧紧咬着牙,冲进马厩拉过马匹一跃而上,连缰绳都忘了解就要走,侍从飞跑着过来帮他解开,窦晏平重重加上一鞭,飞也似地冲了出去。“郎君!”叶儿追在身后,“奴还有一件事要票报。”
“什么事?”窦晏平没有停,急急往外冲。
“奴怀疑是裴郎君藏起了娘子。”叶儿扬声叫道。
五花马一声长嘶,窦晏平用力勒住,回过了头:“你说什么?”
“奴怀疑是裴郎君藏起了娘子。”叶儿又重复一遍,看见他脸色一下子铁青起来,竟有几分可怖,“奴后来在裴家,从裴郎君身上闻到了娘子常用的蔷薇水,还有一次裴郎君耳朵上沾了口脂,看起来也像是娘子的,奴起了疑心,这才扯了谎从裴家逃出来。窦晏平定定站着,裴羁?不可能,怎么可能!
当初所有人都反对的时候,是裴羁默默帮着他们,他们音信不通的时候,是裴羁替他们传信一一不对。裴羁最初插手此事,是去洛阳告诉她崔瑾的死讯,裴羁远在魏州,怎么会知道崔瑾的死讯?魏州到洛阳并不顺路,裴羁回长安,怎么会特意折去洛阳,为什么特意告诉他这件事?除非,裴羁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和苏樱的私情,从一开始,就密切留意着她的动静。
一时间震惊诧异,千头万绪,嘈嘈杂杂,从前他一心一意信任裴羁,从不曾想过任何其他的可能,现在回想起来,处处都有迹可循。母亲同意他们的婚事,是裴羁劝说。他捎给苏樱的信,是经裴羁转手。他派回去的人,先去找的裴羁。裴羁若想下手,简直轻而易举。但,那是裴羁。他视作父兄,这么多年敬仰的人。窦晏平紧紧攥着细绳:“你能确定?”
“奴不敢说,”叶儿着,“但是奴在来剑南的路上,的的确确看见裴郎君的侍从到处找奴,裴郎君若是心里没鬼,为什么要拦着奴来找郎君?”二话不说,给她介绍了另一家常走蜀道的商队,又嘱托领队一路上照顾她。
从裴家逃出来后她原想直接去剑南,但从蜀她回长安时她不过才是十来岁的小孩,全然不记得道路了,况且蜀道难走天下闻名,莫说盗匪之类,单是一路上的狼虫虎豹就足够要人命了,她死了不打紧,谁来给窦晏平报信,谁去救苏楼?思来想去她再次到东市求康白捎她一程,康家商队并不走蜀道,但康白康白还把上次苏樱付的路费还给了她,道是那次有负所托,心中十分过意不去,这钱请她代为转交给苏樱。天知道在那样举目无亲的境况下听见这话让人有多感激,说到底,她们跟康白也不过是画师与雇主的泛泛之交,原也非亲非故。叶儿含泪拜谢了康白,跟着商队入川。出发当天她看见裴羁的人在城门和路口四处打听有没有见过她,亏得她改了装扮又有领队照应,这才没有被发现,但这情形分明不对,裴羁若是担心她的安危,难道不应该私下悄悄寻人?她如今还在监牢里挂着名姓,裴羁这阵势分明是要闹到人尽皆知,断了她潜逃的可能。
叶儿哽咽着:“还有一件可疑的事,卢元礼一口咬定是娘子重伤了他,如今官府下了海捕文书通缉娘子,奴也曾求过裴郎君,裴郎君却一直没有替娘子洗清冤屈。是啊,就算裴羁不方便出头,给他说一声,他自然会想办法。不,她已经失踪了一个月,假如裴羁不是有意,怎么会这么长时间,只字不提?还有那突然寄来的簪子。她失踪一个月,簪子怎么会通过驿路寄到他手里。除非。窦晏平心中一片冰凉。他真糊涂,整整一个月,竟让她独自一个苦苦挣扎。重重加上一鞭,马匹撒开四蹄,一跃冲出庭院。“郎君!”叶儿追在身后,“奴跟你一起去,奴也要找娘子!”
听不见他的回答,唯有五花马急促的蹄声,遥遥传来。
三更时分,裴羁合衣靠在破庙的断墙上,半梦半醒。
眼前尽是苏樱摇晃的脸,长发如瀑,从赤c裸的肩头垂下,几丝沾在她腮边,几丝沾在他胸膛,她低头吻他,他仰头承受,于是那丝丝缕缕的黑发便随着她的动作,摇荡着沾在他唇上。摇荡,交融,她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他在渴望,在追随,他生平头一次,将自己交给别人掌控。那个人,竟然是她。狡诈凉薄,他的心魔,他永远不可能爱悦的,苏樱。摇荡,无休无止,她披散的黑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挽上,团扇遮面,又一点点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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