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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了。”桑褚玉也不瞧他,抬手乱指了个方向,“有人捡了纸,往那处走了。半个时辰前的事,你现在去追,还赶得上。”
“多谢。”秋印烛转身往她指的方向走了两步,却突然顿住。
这套说辞听起来怎么格外耳熟?
他怔了半晌,忽想起什么,倏地转过身,一把抓住了桑褚玉的胳膊。
“是你!”
桑褚玉瞥过视线:“放开。”
秋印烛却攥得更紧:“我的箭,是你折的。”
桑褚玉下意识以为他是来找麻烦的。
昨天晚上插花时,蒲栖明与她聊起过秋印烛。
他说他调查清楚了,秋印烛在宗门里常是独身一人。那些弟子虽然钦佩他的天资,视他如目标,但又觉得他太过孤傲,对何物都轻视,久而久之,便没什么人跟他来往了。
提起这茬时,蒲栖明还有意道:“那人确然不会说话,若不小心撞上他,又觉难缠,就与师兄说,我会想法子赶他回去。”
但看这人昨天躲凉亭底下哭着写信的模样,又不像是个傲慢的性子。
刚想到这儿,桑褚玉就看见秋印烛眼眶一红。
她一怔:“等,等会儿,你——”
“你这两天,跑去哪儿了?”他竟滚出两滴泪珠子,“何处都,找不见你。”
又哭了?
桑褚玉僵怔在那儿,一时竟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她不是没看见过人哭,那练功场上,整天不知道得有多少弟子掉眼泪。
但要么是抱着头嚎啕大哭,要么就是将眼泪一擦,咬着牙练剑,而不是像这人——
他就像没意识到自己在哭一样,只有泪水往下滴,眼红通通的,耳根与面颊也都涨出淡红。
说得不恰当些,竟哭得格外好看。
桑褚玉甩开他的手:“若是要铸箭,便去找客舍长老写一封信。得了准允,再来此处铸器。”
“不。”秋印烛眼也不眨地盯着她,“这铸器阁,是你的地方?”
桑褚玉摇头。
“不是?”秋印烛蹙眉。
桑褚玉:“这太衍山上下无论何处,都是剑派的地盘。”
铸器阁也归属剑派,而不是独属于哪一个人。
秋印烛眉头更为紧拧:“你便直说,太衍剑派的铸器师是不是你就行了。若是,我有话要与你说。”
“可你现在不就在说话么?”
“你!”
桑褚玉正想问他到底要做什么,余光就瞥见另一道人影。
“温仙友,”她看向那人,“温仙友看起来似已好上许多。”
温鹤岭面色如冰,在阶下站定。
昨晚他片刻没合过眼,始终在思索一件事。
直到今早,终是忍不住找来了此处。与其独自纠结她缘何要出手伤人,又在事后隐瞒,倒不如直接问她。
见台阶上还有一人,他隐晦道:“有事相问。”
“有事相问?”原本背朝着他的秋印烛突然转过身,压下哭红的眼睛怒视着他,“你看不见此处有人?我已等了三五天了,话还没问出一句,你从哪儿蹦出来的,插什么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