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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心撂下他,熬姜汤的仆役迟迟未归,她想着倒点热水给他暖暖身子,走到桌前脚下一滑,撒了。
杯中滚烫的热水眼看着要泼到她身上,他推开她,便把他的手烫了。
她眼眶马上红了,也不好意思把地滑当借口,咬牙保证道:“我之后离你远远的,再也不给你添乱。”
薛亭洲把手抬高半寸,问她是想不管了?
姜颂宁自己惹的事,肯定不能躲,连忙找宋老夫人要了烫伤的膏药,又翻了行李,找了祛疤的东西给他送去。
说起来也很奇怪。
在烫伤他之前,薛亭洲都对她爱答不理的。
她犯了错,他的话反而多了起来。
她那祛疤的膏药价值不菲,且拆开后须得在一个月之内用完。
一是怕他的手真留了疤痕,二是觉得浪费了可惜,她隔了一天就去提醒他用药。
薛亭洲怎么说的?
他说:“陆致和我对弈,坐在面前都没发现不妥。我不在意这些,你拿回去吧。”
陆致和堂兄师出同门,虽然也冷冰冰的,但比薛亭洲爱搭理她。她又伤了他,不好意思出现在他面前,就去和陆致说话。
薛亭洲养父俸禄不高,薛亭洲又好读书,没有多余的银钱请人伺候。而陆致是世家公子,出身名门,用的棋子都是白玉制成。
她愧疚得不得了,觉得自己怎么能祸害他呢,手上有伤,还耽误人家念书。
去找宋家的人来帮他,又显得他难伺候,这点小事也要别人动手。
不知怎么,这事就落到她手上。
他自己不涂,她帮忙的时候倒是有空看她,“这药当真管用?”
姜颂宁麻利地给他抹好,不容他质疑:“怎么没用?不仅有用,还很好闻呢。”
他的手看起来白皙修长,碰上才知道摸着一点都不舒服,硬邦邦的。
她已经将功补过,事后反复确认他的手一丝瑕疵都不曾有。
姜颂宁见彭依依没注意到那条丝帕,便没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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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依依忙到半夜,把诸事安排得井井有条。
寿辰当日,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
哪怕有人奇怪闵氏为何突然抱恙,但老寿星坐在上面,气定神闲,面色红润。
宾客心中有疑也没表现出来。
彭依依在宾客间穿梭,说得嘴巴都干了,转身看到姜颂宁抱着窈窈玩得正开心,便扬了扬下巴,得意地抿起唇角。
姜颂宁被她逗得一笑。
窈窈和她很亲,姜颂宁抱着窈窈,有人和她搭话,也不愁无事可聊,气氛极为融洽。
宋老夫人回屋休息,不多时,有位老嬷嬷到姜颂宁身边来,请她过去。
窈窈有些沉,姜颂宁本想把孩子交予奶妈妈,窈窈又不撒手,她只好抱着去了。
老嬷嬷是宋老夫人身旁伺候的人,把姜颂宁从席间带出来,便红了眼睛:“多谢小姐。老夫人服药之后,神思清明,好了许多。”
“老夫人从前对我多有看顾,这是我该做的。嬷嬷这样说,可是和我生分了。”
老嬷嬷又絮絮叨叨说了些别的事,姜颂宁跟在后面,前所未有的放松,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年纪,始终被长辈惦念牵挂。
老嬷嬷眼神差了点,脚步一停,望旁边望去,姜颂宁没放在心上,走到老嬷嬷身边,才不疾不徐抬起头看了眼。
本该在席间的薛亭洲,不知为何也先行离开,坐在亭中。
而顾韵真立在他身前,正与他说话,眉眼间娇羞难掩。
老嬷嬷眯了眼睛:“那边那位看着有些眼熟,是谁呢。怎么想不起来了……”
“薛亭洲薛大人。嬷嬷以前见过的。”姜颂宁抱着窈窈转身,不作停留。
老嬷嬷一惊,摆了摆手:“薛公子?小姐定然认错人了。他怎么会和别的小娘子私会呢。”
姜颂宁失笑。
薛亭洲在别人心里不染纤尘。
但姜颂宁知道,只要他想,他不那么在乎礼法规矩。只是薛亭洲这个人,很少有不该有的念头。
这些和她没关系了。
只要别来为难她,怎样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