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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春水早早地就起床了,又是劈柴担水,又是烧火做饭,连花都浇过了三轮,司徒兰才慢悠悠地往秋欲晚房里去。
“多备些热水,病人一会儿用得上。”
春水应了,走得一步三回头,看得司徒兰又好气又好笑,指望着这个傻小子自己从坑里爬出来是没戏了,且看看另一边吧。
这边秋欲晚用过了早膳,拿着本医书倚在床头,见司徒兰进来了,便将书放在一边。
“兰大夫来了。”
司徒兰将药箱放好,取出一瓶药来:“喝了它。”
秋欲晚也不问是什么,接过一饮而尽,司徒兰脸上的笑意真了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秋欲晚,秋天的秋,欲望的欲,傍晚的晚。”
司徒兰闻言颇有深意地问道:“色欲,形貌欲,威仪姿态欲,言语音声欲,细滑欲,人相欲①,不知你是哪一欲?”
“非情欲。”
秋欲晚答完便不再说话了,闭眼等待药效发作。
起初是些微痒意,然后越来越痒,仿佛浑身爬满了虫子。
秋欲晚难耐地皱眉,昏昏沉沉间猛然被人抓紧了手腕,惊出一身冷汗,睁眼看去,原来是司徒兰。
“别抓,忍着。”
于是秋欲晚只得竭力保持清醒,看着司徒兰取出银针,不知在上面涂抹了什么药物,扎向她的穴位。
有东西顺着她的血液流了出来,伴随着失血带来的眩晕,秋欲晚发现自己身上的痒意正在消退,在久违的轻松之中,秋欲晚失去了意识。
司徒兰收集好秋欲晚的血液,又为人把了把脉,面色凝重地吩咐春水备好热水。
“师父,解毒失败了吗?”
司徒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半晌反应过来,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会儿不说是试药了?”
“师父。”春水满心担忧,哪有心思来接司徒兰的打趣。
司徒兰也不逗他,顺着道:“还有余毒未清。”
“太好了!”
春水喜形于色,却听司徒兰道:“先别高兴得太早,她中毒太深,如今虽拔除了大半,剩下的这点儿可不好办。”
春水渐渐冷静下来:“师父也没有办法吗?”
“先容我想想。”司徒兰摆了摆手,接过热水,又回秋欲晚屋里去了。
日渐西斜,又是一个黄昏。
秋欲晚醒来时,春水正一只胳膊撑在桌子上守着她,微低着眼看向地面,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于是秋欲晚咳嗽了几声,本想使春水回神,没想到这一咳嗽牵一发而动全身,好半晌都没止住,咳得泪眼婆娑的。
春水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揉皱了,又酸又软。秋姑娘这样柔弱的女子,也不知是谁,竟能狠下如此心肠对她下毒,真是苦了秋姑娘。
于是春水照顾得越发妥帖,饮食起居没有出丝毫差错,连晚上都守在秋欲晚门外,生怕秋欲晚有事唤他,却找不到人。
秋欲晚盖着被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这样一个傻小子守在门外,谁能睡得着呢?
“春公子,你睡了吗?”
“还没有,秋姑娘是要喝水吗?”
秋欲晚听着门外的动静,不由笑了:“不是。”
春水闻言又安静地坐下来,依靠在门边,望着天上的月亮:“那秋姑娘是睡不着吗?”
“不瞒春公子,从没有人这样……为我守夜。”
“那秋姑娘可要好好习惯习惯了,在你病好之前,我每天晚上都会守在这里。”
门里没有声音了,春水想,秋姑娘大约是睡了,也或许是没见过这样孟浪的人,有些吓着了。
但他也是有正经理由的,她现在还是病人。
……等到她不是病人了,他又该用什么理由守在她身边呢?
想到此处,春水不禁有些失意。
秋高气爽,明月皎洁,自古“清辉照四海②”,或许他该心怀感激,这段月光也曾抚过他的岁月。
“秋姑娘,你睡了吗?”
半晌,屋内传来秋欲晚的声音:“没有。”
“等你病好了,我是说解毒之后,你打算去哪里呢?”
屋内再一次沉寂下来,春水知道自己失了分寸,可他到底还是不甘心。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缘的话,我将来游历四方时,可能会路过你那里,秋姑娘不介意的话,也可小聚一番,绝不会失了礼数。”
依然没有回音,春水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沉得发冷,好似跌入了深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春公子,夜深了,你回去吧。”
秋欲晚的声音依稀从天边传来,春水却像是抓住了一根浮木,不愿意结束这场对话:“秋姑娘,你还没有问自己的病情如何。”
“劳烦春公子告知了。”
“师父说,你中毒太深,一时间不好拔除,如今还有余毒未清,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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