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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五回《多疑君侯杀性难藏,侯门阴…… (第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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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只有在遇到叔老爷的时候才会这么失态,还是赶紧跟女君说一声,连那个阿治也早早打发走吧……

阿曲心里想道。

“三叔父在信里说了何事,竟让父亲如此动怒?”

尽管马车里只有他们父子二人,萧子桓依旧压低了声音。

萧凭鹰不语,只将那信笺递给了他,道:“你自己看吧,为父懒得说。”

萧子桓接过信笺,上面的内容言简意赅,大体的意思就是:

“小弟闻那震越小儿不日归都,特寄家信问询于兄,当年吾兄弟二人在祠堂受那小儿欺辱,使吾失权失名,当日之仇今可如愿报还?”

“三叔父真是……”

萧子桓一时有些无语。

他脑子——

“为父一直觉得他脑子里没有筋。”

萧凭鹰淡声道。

萧三老爷他亲哥这淡然实诚的评价一出口,叫萧子桓一时想不到什么的词汇能应和父亲。

萧凭纪脑子里没筋。

谁说不是呢?当年大父和大伯父遇难时,不管是宫内还是朝野都在议论父亲和三叔父谁能继承侯位。

父亲眼明看得清局势,压根没搭理这些,甚至做好了爵位连带着军权都没掉的打算,而三叔父呢?从记事时就一直翘着的尾巴和拿鼻孔看人的样子在那时更是要上天。

长房在雒阳无人留守,那自然也无人关心长房家的孤女做了什么事,所以当年萧子衿独身上雒阳,剑指宦官夺来继承爵位的机会,完全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八风不动如萧凭鹰,最初的震惊过后,他与侄女长谈了一局棋,险胜半子后欣然接受了这一结果,在萧子衿出征在外的五年里,来往雒阳与战场的家书里都是他对侄女的提点。

暴躁无谋如萧凭纪,辛苦他还要忍到下朝散值了回到家里,才敢指着萧子衿的鼻子大骂其狼子野心,不遵妇道胆敢染指朝政,明里暗里都在指责其挡了他莫须有的承爵路。

萧子衿的脾气不算好,儿时一同在并州老家读书习武时,凡事都有长辈和兄长们教诲规劝,纵是有人刻意刁难,萧家的衿女公子也懒得搭理他们。而自从家中出事后,那些曾被大父威严压制住的难听声音和豺狼虎豹连灵堂的门都敢踏破。

萧子衿当年是如何处理那些人的,今时就是如何对付萧凭纪的,他但凡长了一根能听话的筋,就不会在那样风雨飘摇的时候还想着私联方涵,用家中府兵和儒法道义逼迫阻拦萧子衿出征,那些叫人面上无光的手段就不会用在他身上。

“家国有难,本就不当再计较个人小利,这是你大父当年教给我们这些子孙的。”

马车在御史台门下停住,萧凭鹰却并未立刻下车,反而放松了姿态,像是要跟儿子再聊个半刻。

“儒法道义最先约束的人应是自己,言行举止无愧圣人教诲后,才能给他人立下规矩,而非作为他成全己利的工具,但凡子衿心软一点,如今还有没有萧氏存在都是未知。”

“只将他在大军出征后绑了手脚游街示众,再逐出雒阳做地方官,不允妻儿追随已经是为他们家好了,不曾想这人仍旧不知悔改,看来是嫌苦没受够。”

萧子桓哪敢说话,然而下一刻亲爹就抬眼看向了他,接着说道:“为父记得,当年季陵他们家出事时,我借口送你出过城,找你三叔父说过这事,他是怎么回答的?子衿的人可否有问过你这些?”

“……”萧子桓有些头疼,思量了一番后道,“问是来问了,只是没找到确切的证据,他外放的地方跟金听闲的丰县相隔甚远,能知道的是,他在金听澜出事后不久,其手下跟雒阳的人有联系。”

萧凭鹰叹了口气,无话可说。

有些人只会觉得旁人都要害他,却只字不提自己又干了些什么害人之事。

“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人,为人品行竟能相差至此。”萧凭鹰忽地想起了自己那壮年早逝的长兄,再看看自己和那不成器的三弟,不禁嗤笑,“他要自寻死路,那就由他去吧。”

萧御史扶正了官帽,起身欲要下车。

“晚上子衿必会叫我们议事,她若问你你就照实了答,不必隐瞒,我们还能保他家眷不受其害,就已是仁至义尽了。”

“是,父亲慢走。”

萧子桓忙行礼送别父亲,再放下手时心中思绪万千,但因着上值时辰将至,他也不能再耽搁了,只得将此事先放下,一门心思催着马车往太常寺行去。

午时已过,刚冒了头的太阳又被乌云遮挡了去,行人方要收拾洒扫清雪的用具,抬头看了看天便又将东西拿在了手中,以防自己前脚刚走,这雪后脚又紧跟着下起来了。

今年的冬日,注定不会是个暖冬。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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