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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那你倒是告诉我,一个母亲腹中足月待产的孩子,是有什么重病需要那些个偏方鬼药来吊命?竟能叫他那些心智俱全见多识广的父兄不惜拿一个幼女的血肉来做药引子?!”
“一窝的蛇父蛇子拿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无可奈何,被害得妻女尽丧也不敢声张,到了今日为了让他死,那父亲居然不惜再舍掉自己和儿子的命,来拖他下地狱,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们若是真的如此软弱可欺,那为何还会长出致命的毒牙来,还要靠披着羊皮来才能现于人前!”
“这重要吗?”金听闲笑了起来,“重要的是他该死啊。”
“他就该像我们一样,像烂泥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靠着一张腥臊却干净的羊皮匍匐在乌鸦的脚下,向他讨一口汤喝才对。”
“但他没有,他在狼群的教养下活得那么好,长得清风朗月,像极了那天上的天仙!可他的兄长们呢?”
金听闲不顾怀里熟睡的孩子,温文尔雅的面容逐渐崩裂,将那血肉模糊的怪物放了出来,他压低了声音笑着,疯癫的笑声将怀里的孩子吓醒,稚嫩的眼睛茫然地看着父亲,被那可怖的声音惊得哭了出来。
他见孩子惊醒,连忙收住笑,手忙脚乱地哄起了孩子,好容易将怀中的哭声哄住,他抬起头,眼神似有一瞬的茫然无措,转而又恢复原来的恨毒。
“侯女所说的这条蛇,分明身带毒牙与罪孽,可他却能离开这个家,活得比谁都好。而他的兄长们却要代替他的那一份,在这个家里与令人窒息的生父纠缠,最后活得比父亲还要烂。”
“我们活成这副样子,他却还要跟乌鸦对着干,你说他难道不该死吗?”
“所以蛇最后是因何认罪的?”
萧子衿不想理会他的这些荒谬的恨意,她直截了当地回到一开始就想知道的问题,在知道金听闲不是好人之后,金听澜是因何认罪的?
“自然是他自行认下的,没有人逼他。”金听闲淡淡道,“知道他的兄长对他这般恨之后,这条蠢笨至极的蛇没了生的希望,所以当爪牙将认罪书放到他面前,抓着他的手让他按的时候,他连挣扎都未曾有过。”
萧子衿道:“可蛇并没有因为认罪而死,确切的说,蛇的结局并没有人知道,人们最后发现他的地方,只剩一柄毒牙。”
屋内的声音在这一瞬间都停下了,金听闲将身边沸腾的茶水拿起,给萧子衿斟了一杯茶,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他在哪?”
萧子衿一挥手打翻了滚烫的茶水,厉声质问,只言片语里明白他那些恶心的动机后,她再不想跟这个人虚与委蛇了。
茶水洇湿了桌布,在浅青色的布料上留下了难看的痕迹。
金听闲只是叫来侍从,将桌布换下去,随后淡淡地笑道:“侯女,我们不是在说故事吗?”
“故事早就说完了。”萧子衿冷冷道,“在我说道蛇被乌鸦的爪牙抓走后,本侯说的就是当年关于金听澜的案子了。”
“你这是诱供。”金听闲虽是这样说,面上却波澜不惊,今天除非他们把他提到廷尉府去审,否则今天说的话都算不得数。
“那就换个不诱供的。”
萧子衿转头对外面的人喊了一声道:“来人,把本侯先前带的纸笔取来!”
少顷,虎贲尉阮晔秋将纸笔取来给萧子衿,女侯将其放到司摇光面前,着夜歌在侧研墨,让他二人负责记录,随后便开始讯问。
萧子衿厉声问道:“本侯现在以廷尉府审讯尉官的身份问你,当年金家案中,金听澜所提到的林氏案与谯县农田案,及许家妇杀夫,你都知道些什么?”
“这是我父亲还在世时任职的两个地方的案子啊,他怎么会知道这些?”金听闲故作惊讶道,“我父亲在谯县任职时,他都还没出生呢,在云县任职时他也不在家啊。”
“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萧子衿冷冷道。
金听闲笑了笑道:“也不是什么大案子,农田案除了土地侵占以外,还有跟当年闹荒时,朝廷派发下的赈灾粮有关系,那几年死了很多人,我们一家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后来他离开家去晋阳的时候也闹过一阵子,他当时在晋阳过得如何?”
侯女不理他后面的话,接着道:“注意你的言辞,你身为丰县的县令,事关地方农田以及赈灾款项那都是大事,继续说。”
“还能说什么呢?无非就是当地士族在灾年时发现有一处有主的田地尚能培育粮食,士族的粮食当时有五成都充了公,用来赈济灾民,为了不让自己全族守着那点本就不多的五成余粮过日子,他们就把那块地划分到自己的地盘去了。”
金听闲脸上一直保持的笑意在此时终于显现出了几分刻薄,在对桌人严厉的目光扫来时又立刻敛去。
“守着那块地的人也是一个士族,只不过家道中落,到了他们那一辈,家里就只剩下一个老人和他七岁的孙子,一老一小守着一块不算肥沃,却还能在荒年里长出点东西的田地过日子,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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