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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颠簸让谢只南头脑有些发昏,另外几人的密音也没再传来,直至笑声的顶点处,谢只南感觉耳朵快要爆炸,一道轻柔的暗红色光芒笼罩住了她。
靠着这道微弱的光线,再棺内,谢只南看清了面前人。揽在自己身上的双手力道收紧,那双琥珀色眼恢复些许清明,似是在看着自己,又似乎什么都看不见,他那下垂的长睫盖住眸中情绪,谢只南却感受到了。他并不好受。
谢只南下意识地抬手去捂住他的耳朵。
晏听霁眼眸微抬,两双眼睛这般直视着,毫无避讳。意识消失前,晏听霁那双平静的眼中浮起一点笑意,像是得逞,又像是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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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泠的黑眸睁开时,谢只南已然置身在一座微明的大宅中,空无一人的宅子里,路径两侧摆放的照路烛光微弱,又泛着一点幽幽绿火,不像是给人住的。禁生娘定然不会只将她一人扔进来,其余几人必然也在这宅子中,只是不在同一处罢了。谢只南提着越翎,迈向面前那扇木门微开的屋子。
正朝前走,微荡的裙摆忽而翩飞起较大弧度的摆动,阴风过面颊一侧,银铃般的孩童笑声穿过风声顺入她耳。越翎无甚反应。
往常感应到半点风吹草动,越翎就会浮起一层浅淡的剑气以作警示。
谢只南将剑甩到左手上,抚着风向前走去,旋即五指一紧,似乎捏住什么东西一般,往上一提,孩童笑声顿时化作哭泣,她慢声道:“再哭就打你。”
哭声即止。
右手上突地显现出一个穿着灰黄布衣的孩童,瞧着也就五六岁的样子,脑袋上扎着两个小揪,两只小手捂着脸不敢动作。
“你谁啊?这是哪?"谢只南问道。
小童晃起脑袋,笑出与禁生娘一般的咯咯声,放下捂住脸的手,将头扭转向谢只南,咧着一张黑洞洞的巨口,挤着纸糊一般的惨白皱脸,双目黑茫,寻不到一丝瞳孔痕迹。他后脖子上的力度骤然松减,得了巧,当即从谢只南手中逃窜出去,不一会儿便没了影。
谢只南眼角抽了抽。
又被要了。
这小童模样与禁生娘倒是九分相似,莫不是她的孩子?谢只南突然有些好奇这孩子的父亲是不是也在这里头,也长得和禁生娘一个样。
没了阻碍,谢只南右手重持越翎,推开那扇半开不开的屋门。
明亮的光线霎时跃入她的眼睛,谢只南微皱着眉,用剑尖抵开那尚未开全的屋门,入目情景让她微愣。“哥哥?”
王求谙怎会在此?
屋外屋内见到的场景截然不同,屋内的明亮在外看来几乎没有,且屋内的摆设布置也并不像是普通宅院的建设,这里头倒更像是宫殿。只见他跪坐在藻席上,身侧摆置着一板装有新衣的木漆,蕴含喜色的面庞又掺着一点埋怨。
“阿邈,你好久不和哥哥通讯,哥哥伤心了。”谢只南迟疑地走过去,放下越翎,跪坐在他旁边空出的藻席上。
“你不是受伤了吗?”
王求谙侧过脸看她,慢慢抚上自己的心口处,神情痛苦。
“阿邈不回来,哥哥甚是心心痛,只好放出消息让你知道了,可阿邈似乎还是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哥哥只好只身前来寻你,看你一眼便也好了。”
谢只南微抿着唇,一时无言。
王求谙淡笑一声,捧起那木漆递到谢只南眼前,眉眼含春道:“这是哥哥带来的新衣裳,阿邈换上可好?”目光落在新衣上,纹路形制,都和在初入五堰派幻境时的那套婚服一致,谢只南犹豫地摸着这细滑的布料,想想还是推开。
晏听霁之前告诉过自己,这样的衣裳只能穿给自己心中最为喜欢的男子,除此以外,就算是哥哥,隔着血缘,也不可以。
可王求谙和自己并无血缘关系。
也不行。
说实话,王求谙在谢只南心中算不得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人当属她自己。
目前为止,她心里并没有什么最为喜欢的男子。似是天生凉薄,就算是从小带她到大的王求谙也不算。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那么听晏听霁的话,可直觉也告诉自己他说出来的有些话是对的。
“不喜欢么?“王求谙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谢只南摇头:“哥哥,这个我不能穿。”
王求谙脸上挂着的一点细微笑意顿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冷笑一声,放下木漆,随即站起来俯视着仍跪坐着的谢只南。
“阿邈,穿上。”
谢只南重新拿起越翎,正要开口,身后那扇不知何时关闭的屋门陡然响起急剧的拍门声。
“阿邈!那是假的!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