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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九十八章
雷声轰鸣,密雨倾落。
风摇树晃，疏窗细响，闪电如掣劈乱了映窗的闲庭花影。我于床榻辗转反侧，许久，起身，又察看了一遍门门窗插。倒了杯茶，仰头灌下，才发现水是冷的。我抱腹蹲下，没一会儿,肚子果然开始疼了。我垂了脑袋，埋首，屋内，除我之外，空无一人。风澜止与步杀，我一个都没留下。
我对风澜止说，你也知，我失了心，忘了许多事。你于我，陌生至极，比起你，我只信他。
风澜止走后，步杀垂首低问我，何为侍寝。我第一次，没有解释。只对步杀说，步杀,你去陪三皇子罢,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蓄谋已久，包藏…心……阿……
三皇子对北瑶光夙有旧恨，步杀忠令于他，蓄谋已久，不是……不可能……或许，他本就是有意接近北瑶光……
而她，正是……推步杀入獒坑，残忍嗜血杀戮……的罪魁祸首。三皇子以血肉相饲，才将他拉出深渊。步杀对北瑶光，究竞，会有多少怨恨……我从不敢想，刻意忽视，不愿面对。亦不敢问，我之于他，能抵了对北瑶光的……恨意几分？他对我，那么的好，是不是……也在痛苦挣扎，纠结矛盾，心有不不止步杀的情绪，还有风澜止所言，北瑶光的身份，未知的战争，一切皆如这场纷杂大雨，携电闪雷鸣向我砸来。如履荆棘乱麻，被死死缠缚，我极度惶恐不安，瑟瑟缩成一团，腹部已近绞痛。
我疼的埋首抱膝，低声鸣咽，“步杀”
“眶眶”轻叩门响，很快消逝在雷鸣之中。我却一顿，猛然抬头，叩响又起，大了几分。我怔然望着映在门窗之上的墨影，强忍腹痛，踉跄起身，轻颤地拔掉门门，用尽全力拉开房门。
风贯门而入，微雨犹淅沥，从回廊雕阑倾漏，有人立如苍竹，半身已淋透，静守于门外，墨发凌乱湿黏于颈侧，粗布皂靴下积了一滩水渍。我被汗水黏湿了满额碎发，微白着脸咬唇，喃然唤他，“步杀。你……在此，站了多久？”
“我不放心，来看看你，"他立刻俯首垂目，面亦泛白，“我，这就走。”我拉住他，红了眼眶，“步杀，我肚子疼，好疼。”屋外，闪雷犹低鸣，檐雨落纷纷。屋内，案几之上，红泥小炉，炭火彤红暖茶咕嘟。
步杀伸掌捂在我腹间，我捧茶杯，仰头饮下，满齿暖馨药香四溢。我反手，忙给步杀瞧空了的杯底，拿起案上的巾帕，踮起脚，伸胳膊够他，“我喝完了，你可以乖乖擦干了么？”
步杀温顺低了脑袋，我将巾帕轻搭在他头上，细细拭他透湿的发丝。他耳尖袭了轻红，问我，“还疼么。”
我摇头，"“不疼了。刚才疼的厉害，你来了，就好了。”步杀轻道，“小一。”
我擦拭的动作一顿，抢道，“三皇子他，睡下了么？”步杀垂了眸，“嗯。”
我轻手，为他沾拭颈处雨污，强颜笑道，“我，无大碍了。三皇子噩梦惊觉，只怕一会又要醒，你……等水擦干了，你也喝些姜枣药汤，就去守他罢。步杀头依旧垂的极低，表情隐在巾帕下的碎发间，…”炉火噼啪，一时无话。即使，我放慢了擦拭的动作，茶炉的温热，却很快将他的墨发与衣物烘干。我的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我，见过他，“步杀突然开口，道，“一年之前，我夜探北辰皇宫，窥见你瘾症初发。”
我动作一顿，努力扬起的唇，无力垂下。
步杀垂目，“不止，他。他们，我皆见过。亦是那时……我方知何为，声色犬马，纸醉金迷。”
我脸色微白，丢了巾帕，想遁地而逃。
步杀颤睫，“那时明明，只有这，平平八字。似是在看一幕幕，无趣的故事。我，为了任务，必须找到对应的字，去描述。只是，不知为何，今时……那一幕幕，变为刀剑，刮骨挖心，比任务伤重，还要疼。”我如若未闻，拉开房门，将药茶塞入他手中，慌乱推他，“擦干了，你去寻三皇子罢。”
步杀声音极低，“可他们，是面首，亦是你的幕僚，助你执掌朝政，为你谋策天下。”
我无处可逃，犹若困兽，急道，“昨日之事，譬如昨日死。今日之事，譬若今日生。我遣散他们，一个不留，风澜止，亦是。我绝不会再见他。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不要……厌恶我……
“莫要，遣散。”
我愣住，雷鸣电掣如昼，他乌眸似玉，苍白了脸，“小一，此去大辰，朝堂凶险。他，是忠臣良将，能护你。我只想你，安然，无虞。”风卷疏帘，檐花雨落。他低眸，一滴雨珠，自睫尾抖落，缓缓转身，欲踏入雨雾，被我一把拽住。
不是……厌恶……没有………
我抓住他，紧紧抓住。
他在…担心我……即使如此，他也只是在，担心我……心头，压的我不得喘息的那块儿巨石，轰然崩落。我心生欢喜，似是得寸进尺的菟丝子，这一刻，只要不被厌恶，就只想抓住他，缠住他。关门，落栓。我推他在榻，擒制了他的腕，翻身欺近。他任我所为，青丝墨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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