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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出门时那身繁复冠服,穿着一条月白色襦裙,与洗去了妆面的素净脸孔相得益彰。“你……你没有事?“谢夫人张口结舌。
“女儿也好奇,夫人为何会觉得濯儿有事?"王濯敛起笑意,走到王景年身边,“父亲,女儿与婶母一同回府,竞在路上遇刺,王家的马车与驺仆折损当场,连婶母也险些…”
王景年遽然抬眸,几乎下意识地,转头朝他的夫人看去。“竞有此事!"定国公怒喝。
他固然是个瘸子,是王家的弃子,可他的夫人不是!两步走过来,定国公也不顾还有外人在,径直翻起庾氏的袖口,去看她有无受伤。
“好了,儿女们都在呢。“庾夫人嗔怪一句,回握住丈夫的手,同他解释,“今日若不是有濯儿在,你就要择日续弦另娶了,这可全是你侄女的功劳。谢夫人质问王濯:“出宫后你去了何处?”“本想到法门寺为母亲敬香,夫人怕是还不知道,我亡母李氏被封了三品诰命。"王濯笑吟吟欣赏着谢氏脸色遽变,不紧不慢道,“只是走到法门寺外,瞧见裴家人带兵封了寺,闹哄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只好去寻了婶母同游。”她说这话的时候,高见瑜好巧不巧看过来。王濯亦不紧不慢冷眼逼视。
只听到诰命二字,谢夫人霎时眼前一黑。
李缨被封了诰命?
那个连三书六礼都没有,祠堂都不记名的女人,也配封诰命?她仍不愿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既是游玩,为何迟迟不归?让父母担忧至此。”
上下细细打量王濯,她终于找到一丝破绽,狐疑道:“濯儿身上这件,似乎不是入宫时穿的衣裙。你在谁府上换了衣服?!”“自然是在庾家。“庾夫人冷笑,“车壁叫那贼人用乱箭刺得漏风,雨势又大,只好带濯儿就近躲避。幸好那条山路上有一间别馆,是皇姑母未嫁时隐居之地,濯儿身上这条裙子,还是太后娘娘做姑娘时穿的呢。”谢夫人还想说什么,王景年突然喝道:“够了!”定国公的脸色已然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他早年打仗伤了腿脚,官场失意,此后余生就盼望着梅妻鹤子,守着王家祖上的荫封,和夫人做一对白头不相离的寻常夫妻。谢氏算计原配留下的女儿也就罢了,竞然将主意打到庾氏头上,他决计不会轻易放过。
“夫人,我们走。"定国公带着妻儿转头而去,连招呼也不打。王濯浅笑着躬身:“父亲,夫人,女儿告退。”一屋子人霎时去了七七八八,王漱本想追上谢夫人,同她说两句话,转头瞥见高见珀往二道门去了,忙告母亲一声,匆匆追上去。高见琦步伐轻快,袍袖当风,仿佛在追什么人。转过二门外一块铺满紫藤的影壁,水榭边,王濯正与丫鬟说话,轻揉着小姑娘跪痛的髌骨。
高见琦走过去,王濯脸上的笑意淡了。
“大小姐并不是在门外看了一眼就走的。“高见琦袖中拿出一物,轻轻系在她发尾,“你落了东西在法门寺,我知道。”是幂篱上一条金线钩织的丝绦。
“殿下要向何人揭穿我呢?"王濯静坐不动。“我不做无趣的事,若想人不知,大小姐何不…”他俯身,贴至王濯耳边,轻轻吐出四个字,旋即朗声大笑着离去。王濯的手在袖子里攥成拳。
隔着重重夜色,水榭顶盖上雨水如注,王漱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回廊尽头另一人却听得清楚。
荷塘深处,高见琮已在这里等了多时。
他私潜入府,没跟任何人说,也不曾给王丞相递名帖。他想来问清楚一件事。
“这是你的东西吗?"高见琮摊开手,被冻到血色尽失的掌心里,躺着一张湿透的纸。
那上面是她的字。
月色下,王濯发现他竞罕见地未穿黑,一袭银线绲边的龙纹月白色圆领袍加身,愈发衬得高见琮眉眼如墨竹一般,醉玉颓山,轩然霞举。他举着那张皱皱巴巴纸,纸上面有她歪歪扭扭的字。这么丑…也委实太不相称。
王濯难得窘迫了一回,垂眼看向旁边:“内侍代笔。”她眼神闪烁,两腮圆润而雪白,透着一点绯色,如同太液池边新开的粉嫩荷花,鼻尖沁了点新沾的雨水,月光下澈时,盛满清光荡漾摇曳。高见琮凝视半响,恍然惊觉雨水沾湿了发冠。“告辞。”
他收起那张纸,快步离去。
大
高见琮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宫中的,背上的痛楚仿佛消失了,阖眼时,四处都是那人身上的淡香。
他要问的东西还没有得到答案。
观音奴…总归不能是个内侍吧,她在骗他。高见琮将纸藏进内襟收好。
谢皇后盼了多时,总算盼到他回来,顾不得在这时候问什么,连忙吩咐人将热好的参茶端上来:“喝了这一盅,先痛痛快快睡一觉。”高见琮依言照做。
一盏参茶下肚,周身寒气被驱散了些。
吹熄了宫中各处的灯火,皇后放下帷幔,带着一众宫人出来,掩上门。高见琮很快沉沉睡去,梦里却又出了寝宫,不知身在何方。只见面前一座万丈高的白玉龙墀,高得能接到九天上去,云遮雾罩,水气幽浮,抬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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