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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邵阳。”褚太后提一口气,抬手摸出一枚灰蓝羽符,“带灰鸢卫缉拿凶犯。”
她将羽符交到常内侍手心,定定地盯着他,沉声道:“南珠下落不明,绝不能让他逃脱。”
“是!”白脸内侍常邵阳接过羽符,颔首领命。
“廷尉府的人正在外面候着。”传信的内侍说着,与常邵阳一同出去。
“来人,拿竹条鞭和戒尺来!”褚太后道,“明华,带他出来!”
褚旸已没了先前的气焰,躲在明华身后,露出半个脑袋,“姑母……”
褚太后将沈尚书的官帽交予宫女,接过呈上的戒尺和竹条鞭。
“此子顽劣混账至此,是我这个姑母纵容之过。”褚太后垂眸看着褚旸,从胸膛中叹出一口气,“褚旸,伸手。”
褚旸扭扭捏捏,不肯照做,“姑母,疼……”
褚太后看明华一眼,明华按住褚旸的手,迫使他张开五指。
戒尺重重地拍在褚旸的手心,他嚎啕大哭。
一连十下,宋冽立在那里,冷眼看着。
当年他从汉白玉阶上摔下,褚太后也是这样,不痛不痒地打了十下手心。
“太后娘娘教子。”沈尚书还未到不惑之年,已经能瞧见根根白发,他俯身又叩一个头,“草民告退。”
说罢,他起身拉过沈小郎君的手,父子二人向外走去。
褚太后将戒尺掷在地上,重重地一声响。
“沈尚书,留步。”褚太后额边青筋暴起,眼底闪过某种决然,她涂着蔻丹的手,抬起褚旸的下巴,“旸儿,闭眼。”
宋温陶忍不住上前两步,却被宋冽一把抓住胳膊。
“阿姐。”他定定地盯着褚太后手上扬起的竹条鞭,轻声道,“我的腿好疼。”
宋温陶脚步顿住,侧眸闭上眼。
褚旸瞪大眼睛,看到姑母高高地扬起竹条鞭,刷的一下,狠狠地甩上他的脸颊。
褚旸从没有挨过这么重的巴掌。
他耳中一阵嗡鸣,脸上火辣辣的疼,一抬手,摸到一片粘腻。
褚旸惨叫起来,带着滔天的恨意盯住褚太后,往她身上扑去。
明华死死地压住他。
褚太后对上他的眼眸,心道,这是我宠惯了十余年的孩子。
怎么突然有些认不出了呢?
“太医!”褚太后退后两步,“让他冷静冷静。”
姚太医上前,双手在他的几处穴位上重重地一按,褚旸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小小的身体软下去。
“公主。”褚太后将染血的竹条鞭丢在地上,“去把官帽,送还给沈尚书。”
“娘娘,这是何意?”沈尚书回身,看向殿中一身鸾衣的太后娘娘。
如此狠手,岂非威胁?
“不过是还沈卿一个公道,好教沈卿知晓。”褚太后傲骨嶙嶙,眸光平静而幽深,“哀家先是梁国太后,再是褚氏族人。”
宋温陶将官帽递到他手边,“沈尚书,请。”
沈尚书终是接下那顶乌纱帽,重又戴回头上,“太后圣明。”
“小儿有伤在身,老臣……”
“莫急着走。”褚太后回身,坐回椅上,看着他道,“你说,船运南珠失窃一事,与扶风郡傅氏有关?”
“的确如此。”沈尚书颔首。
褚太后抬手让他坐下,而后扫一眼满殿的人。
她的目光先落在那两个挂彩的小郎君身上,“宣太医来,将两位小郎君带到偏殿治伤。”
“公主,你也过去,替哀家看顾一二。”
“谢少师。”褚太后又看向仍跪地请罪的谢桢,“你监管不力,罚俸一年,夺去少师之衔,日后不再入崇德斋,可有不妥?”
宋温陶忍不住看向他。
只见那端方秀雅的郎君脊背笔直,端正一拜,清声道:“并无。”
他额头触地,公主自他身旁走过,送来几缕若有似无的浮动暗香。
“起来罢。”褚太后道,“今日起,谢卿任京兆府少尹一职,协同廷尉府缉拿凶犯。”
“微臣领命。”谢桢道。
褚太后的目光落在傅迟晏身上,“眼下就有一桩案子,谢卿不妨来断一断。”
谢桢八风不动,沈尚书侧首,看到一边似奴似囚的郎君。
他病骨支离,容颜俊美,白衣如纸,染着星星点点的血痕,在风中如鬼旗猎猎。
“沈卿。”太后轻笑道,“这位是扶风郡傅氏三房嫡子。”
“你可有什么话要问?”
“娘娘。”傅迟晏开口道。
褚太后皮笑肉不笑,抬手打断他,眸中含着冷意,“如今再想撇清你和傅家的关系,可是为时已晚。”
“草民贪得无厌,罪该万死。”傅迟晏躬身请罪,腰背伤痕被牵动,疼痛密密麻麻地舔舐他的神经。
他额边挂汗,却面不改色,眸底深深,“南珠一事,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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