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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时,将他视作别人的替代品?
傅迟晏盯住宋温陶微肿的唇,心道,真不该在察觉不对后,心软放过她。
半个时辰前,西厢内,宋温陶流了满脸的泪,在他掌下晕厥过去。
他花了许久平复心情。
宋温陶一双唇被她欺凌得红肿,脖颈上也有红色瘀痕。
这般逾矩,安乐宫定是呆不下去了。
傅迟晏本想一走了之,却被睡梦中的宋温陶抬手拉住衣袖。
她那般模样,和深夜颐指气使地对待他的态度,截然不同。
傅迟晏不由得心软,想来自己也已经将屈辱悉数奉还,便抱起昏迷不醒的宋温陶,将她送回寝殿。
而今石跖已有消息,他今夜便会走,去同他年少时的那位师兄,好好算一算旧时的帐。
安乐宫中的荒唐事,便在今夜,一笔勾销吧。
傅迟晏下定决心,却站在廊下的阴影处,看着睡梦中的公主,久久未动。
他也是自甘下贱,等了许久,等来她一句错认。
宋温陶理好衣襟,趿上高齿屐,褒衣博带,正座在木榻上的黑漆曲凭几前,抬眸看傅迟晏一眼,“郎君,夜闯本宫的寝殿,意欲何为?”
不知是不是烛火打在红帐上的缘故,宋温陶好似瞧见他的眼角,隐约浮动起不祥的红,转瞬即逝。
待她细看时,只瞧见那张好看的面容上,露出索然无味的寡淡神情。
傅迟晏余光瞥见,有人听到动静,向此处走来。
又开始了。他心底暗想。
“方才有歹人潜入殿中,我听到动静过来查探,并非有意冒犯。”傅迟晏在纸上写了一句自己都不信的话。
左右发生了何事,他们二人心知肚明。
这纸上所言,不过是一个给旁人看的、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歹人?”宋温陶眸中惊疑,“你可看清那人是何样貌?”
傅迟晏只当她仍在做戏,抬笔写,“未曾。殿下好好想想,可曾得罪过什么人,有什么仇家?”
比如他。
宋温陶眸色一变。
三年前母亲死时,凶匪的刀,本是冲着她砍来。
若说仇家,也只有那一帮人,与她有化不开的仇怨。
她心头突突地跳,咬牙强行稳住,冲傅迟晏摆摆手,“我知晓了,今晚,多亏郎君。”
傅迟晏看着她的样子,心头疑窦丛生。
不过是糊弄几个宫人,竟演得如此卖力。
他转身欲出,又停下脚步。
“前两日,殿下说愿为草民蹚路。”傅迟晏写下几句话,“殿下宫中那两箱南珠,是你我共同所得,草民本不该擅专。”
“但,如若我要用这南珠铺路,殿下可应允?”
“本就是你搏命得来,想换什么,你拿去换便是。”宋温陶道,“只是我有一桩无法释怀之事,希望郎君若有朝一日位极人臣,勿忘为我查明。”
宋温陶与他交代完,傅迟晏颔首离开,扶容带着两个宫人,忧心忡忡地进来。
“殿下,发生了何事?”扶容看到公主脖颈上的红痕,顿时秀眉横竖,“我瞧见傅家那厮才出去,他竟敢欺负殿下。”
宋温陶摇摇头,“不是他。另有其人。”
扶容露出狐疑神色。
“怕是……与三年前除夕夜那晚的事有关。”宋温陶看她一眼。
扶容的劝诫之词顿时卡在喉中。
三年前除夕夜那晚,先皇后——宋温陶的母亲陪她一同进城,赏灯驱傩试年庚,扶容等到华灯尽落,只等到小公主握着一张大凶的签文,浑身是血地回来。
十六岁的她抬起一双在夜色中,显得黑漆漆的眸子,对她轻声说:“母亲死了。”
那之后,小公主耽在寺庙佛堂中大半年,切断音书,不理红尘,直到在汾水边捡到个人,她花心思照料,慢慢见他好转之后,人气儿才一点一点回到她身上。
那之后,她重新给京中旧师故友写信,一如往常。
扶容却时常见她拿着数封书信铺满自己房内的素屏,而她小小的身躯则伏在素屏前的桌案上,专心致志地拿着毛笔蘸水,在桌案上写下一行行稍纵即逝的水字。
每写完一通,她总要剪下一块白布,写满蝇头小楷,再叠成细长条,封进两根薄薄的竹简之中。
扶容曾经看到她在素简上写下“永明十七年,新野定北军哗变案”“永明十八年,褚氏次子杀妻案”“永明十八年,清溪井十三女尸案”等等。
她将这些素简编成案卷,搁在箱笼里。除素简之外,她还有一些青红简。
青简上是她的珍视之人,红简上列着她认定的仇人的名字。
那十余根红简,曾被宋温陶做成风铃,就悬在她的窗边。
如今……扶容也知,那些凶简被她压在枕下的床褥里,日日伴着她入眠。
扶容一直知道,宋温陶活着的盼头,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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