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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垂眸浅笑,道:“替我那块也穿上佩绳吧!”
他起身下榻,去衣橱中取出那方锦盒。
弈宁侧趴在床塌上,双手垫在下巴下,自塌沿边仰着头,笑盈盈地看着他走回来,笑着问:“殿下当真要挂在脖子上?系在腰间不好么?”
萧川将锦盒递给她,道:“西北不比京中,我若去军中,免不得要舞刀挽弓的,系在腰间容易弄丢,不若挂在脖子上放心。”
弈宁恍然,是啊,在京中,他是承王,是天潢贵胄。在西北,他是一军主将,时常要去边防卫所,说不好什么时候就得提刀上阵。
她接过锦盒,将玉牌取出,又将自己脖子上的那块玉牌托起来,将两块玉牌捧在一起给萧川看。
萧川凝视着两块玉牌,一大一小,白虎尾在左,首在右,鸾鸟正好展翅由右向左飞,这样放在一起,倒像是彼此在向着对方奔赴一般。
他弯唇一笑,看向弈宁,眼中有星光掩映。
弈宁亦是粲然而笑,她歪着头,道:“那便给殿下穿一根黑绳可好?不显眼,还辟邪。”眼角眉梢间净是柔情蜜意。
萧川看着她脖间红绳,红色配黑色,果然十分相称。他颔首,轻轻应了声:“极好。”
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曾经,弈宁深以为然。可如今,若有人再与她论这个道理,她必定嗤之以鼻。情到深处,又怎舍得浪费一朝一暮?
她从前未出京城,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九鸣山。自来了西北,看什么都觉得新鲜,萧川见她高兴,只要一得了空,就带她出府游玩。
八月带她去戈壁看夕阳晚照,茫茫无际的黄沙中,霞光万丈,万物都好似染了一层金箔。
为了方便她骑马,萧川还专程让人给她做了骑装。
大红的骑装,缚了腕袖,腰间束以藏蓝满绣腰带,愈发衬得弈宁腰身纤细,玲珑有致。脚上的鹿皮小靴,是萧川亲手所猎。一头青丝以一根红色丝带简单束了个马尾,高高地垂在脑后。走起路来,左右摇摆,萧川看了便心生欢喜。
弈宁从寝屋出来时,萧川眼睛都呆了一瞬。大婚那日,他便觉得她穿红色是极好看的。眼前,她一身劲装,娇美中又添了几分飒爽,直让人挪不开眼睛。
“丁香,替王妃将披风也一并取来。”萧川吩咐道,眼睛却是盯着弈宁,半点都不肯移开。
弈宁不解,道:“今日日头这般好,这骑装厚实,应当用不上披风吧。”
萧川却径自从丁香手中接过专为骑装配置的披风,亲手给弈宁披上。待将她的长发自披风中轻轻拉出来,才道:“戈壁风沙大,有备无患。”
其实,他不敢说,从前,只觉得她生的好看,便总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如今,却是想将她藏起来,再也不许旁人看了去。
出了府城外围,有一大片草场,再往北走,便是乱石戈壁。
萧川勒停了马,弈宁坐在他身前。
一轮橘子似的红日陷入远方的大漠中。两人一马立在空旷的戈壁边缘,迎着红日,静静地看它缓缓坠落。大风吹起红色披风,在风中翻飞舞动,覆住了身后男人的玄色袍脚。
弈宁迎着戈壁粗糙的风,慢慢闭上眼睛,细细聆听彼此的心跳,一时间,她觉得天地间除了他们彼此,空无一物。
萧川抬手,马鞭指着北方:“阿宁,你看,那边是一块荒漠。往东是鞑靼,往西是瓦剌。只可惜了,这荒漠不够大,无法将他们彻底隔开,再往北走远些,走到荒漠尽头,哪里的草原还是连在了一起。”
弈宁抬眼使劲儿往前看,可怎么也看不到荒漠的尽头。
回去时,萧川也不策马,信马由缰,由着它边吃边走。
这个时节,西北的草已经开始枯黄了。马儿一路费力地啃着草根,倒也自得其乐。